张向晨：再全球化是为了让更多人受益 未来贸易就是数字化

2024年9月5日

---

张向晨，WTO副总干事、中国商务部原副部长

---

9月10日到13日，世界贸易组织（WTO）一年一度的公共论坛即将在日内瓦开幕。作为此次公共论坛的媒体合作伙伴，新浪财经在日内瓦对话了世贸组织副总干事张向晨。

 

今年的公共论坛主题是“再全球化：更好的贸易，创造更好的世界”。在世贸组织成立30周年之际，作为一个促进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合作的一个平台，今年的公共论坛将重点探讨再全球化如何推动贸易更具包容性，确保更多人从中受益。

世贸组织在很多人眼中是一个很专业且有些神秘的国际机构，每年要举办一次面对公众和各家公私机构的公共论坛，目的是什么？

对此，张向晨副总干事表示：“世贸组织举办公共论坛，就是要打破这种’神秘感’，让更多的人了解世贸组织。实际上世贸组织所做的很多工作和普通人的工作和生活息息相关，因为贸易是连接生产和消费的纽带，无处不在。世贸组织的规则，是管理国际贸易的框架，离开了这些规则，国际贸易就会出现混乱，生产和消费都将无从谈起。”

“正因为这种密切的关系，我们通过公共论坛这样一个渠道，让更多民众了解世贸组织在做的事情，和他们的相关性。我们也可以通过这样的一个机会，了解广大公众的所思所想，如何把他们的想法融入到世贸组织的规则谈判之中，使世贸组织的规则与时俱进，更好的反映广大民众的需求。”

– 再全球化是为了让更多公众受益

今年公共论坛的主题是“再全球化”。对于“全球化”这一话题，张副总干事坦言，眼下全球有诸多不同的观点，有的认为全球化已经结束，有的认为全球化处于低潮，甚至还出现一些反全球化的浪潮。

“但从世贸组织的观点看来，全球化并没有结束。有很多数据可以支持我们这种观点，比如说贸易的发展，比如人员和资金的流动，特别是信息的流动。这都说明全球化并没有终止，而是在以不同的形式继续。”

张向晨认为，“我们呼吁再全球化，就是希望新一轮的全球化能够反映更广泛的民众的需求，反映更广泛的发展中国家的利益诉求。让那些在上一轮全球化过程中没有充分受益的国家和地区，能够分享全球化的成果，更多，更好更快的融入到全球供应链中，分享全球化的成果。”

“再全球化”这一主题十分宏大，最终想推进的目标是实现可持续和包容性的发展。今年公共论坛下设“绿色政策使贸易利益最大化”，“服务贸易促进发展和增进福祉”以及“数字化是包容性贸易的催化剂”三个分论坛。将被讨论的议题十分广泛，从性别平等，到环境保护，到应对气候变化，数字经济发展模式，新技术的挑战和机遇等等。

“今年我们将组织上百场会议，有2000多名人员将参与讨论。私人企业，共同机构，政府代表，都将从各自不同的角度解读这些议题。我们相信这些讨论可以碰撞出许多智慧的火花，为世贸组织改革，为再全球化创造一个更好的发展环境。”张向晨说。

– 未来的贸易就是数字化

提到“再全球化”中一个重要环节，也就是数字经济时，张向晨解释说，“数字经济转型是全世界的共识，包括发展中国家，都希望能够拥抱数字经济发展。世贸组织认为，未来的贸易就是数字化。这一点有很多数据支持。”

张向晨举例称，在新冠疫情期间，货物贸易受到冲击且有所下降，但数字服务出口的数字非常亮眼，2023年达到9%的增长。在2023年，由于通货膨胀，供应链和地缘政治的影响，全球货物贸易总量不仅没有增长，还降低了1.2%。

“9%的增长和1.2%的下降就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对比，我们认为这一趋势还会持续下去。”

与此同时，数字贸易的发展毫无疑问给发展中国家带来了新的机遇，甚至对保护环境也有助益。最近有研究报告显示，如果孟加拉采用电子化进出口通关表格，而不是纸制文件，那一年就可以少砍伐2万8000多棵树。这对保护环境有很大助益。发展中国家非常希望赶上数字转型的快车。

我想强调数字转型不是自然发生的，需要很多努力。发展中国家面临很多挑战，对政策改变，对提升劳动者的教育程度，都需要作出很大努力。

“世界面临很多不确定性，还会面临更大更多的不确定性。世贸和其他国际机构的努力的目的，就是要给机构，贸易相关者提供稳定性和可预见性。尽管有一些外部因素很难左右，但通过大家在公共论坛的互动讨论，大家会形成一些共识，比如数字经济的挑战和机遇。这本身就为未来发展提供可预期的方向。”

“世贸组织需要和所有利益相关者一起，把贸易规则板块，和数字经济发展，气候变化等很多因素相融合，让世贸组织更具有相关性，让更多的人，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人受益。”张向晨对新浪财经坦言。

 

文章选自新浪财经，2024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