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ECD国际移民司司长杜蒙：吸引人才重点在于留学生
2024年7月22日
2024年5月25日、26日，由全球化智库（CCG）主办，中美交流基金会（CUSEF）协办、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ACCWS）支持的“第十届中国与全球化论坛”在京盛大开幕。在以“全球人才流动与治理”为主题的分论坛上，OECD国际移民司司长杜蒙（Jean-Christophe Dumont）发表以下观点：
我想从OECD的角度来谈一谈全球移民的问题。OECD国家10%的人口来自于外国，如果看看OECD国家的移民，可以看到OECD国家移民比例增长的非常快。在加拿大有65%的比例，在爱尔兰是70%是受到高等教育的。这相比2020年的数据是有增长的，在比例方面是增加了9个百分点。但在有些国家，在高等教育方面比例是比较稳定的，比如在英国，在葡萄牙，这个比例是比较稳定的。
非常重要的一点，总的移民是主要来自亚洲的，OECD国家也相当于部分移民是来自于亚洲的，他们是在亚洲出生的，其中有5个国家，其中50%的人民是来自亚洲的，包括土耳其、日本等等；其中在北欧的几个国家比例接近1/3。OECD国家人才流动，尤其是疫情结束之后，移民或人才的增长是非常快的。OECD国家新的永久移民大概是600万，这比2019年增长了很大的比例。在2020年，这个比例是26%，在2022年是27%，我没有2023年的数字，但是可以推测2023年的比例数量是增加更快的。
再看中国，中国的数据是不完整的，不全面的，人才流动确实没有从疫情中完全恢复过来，比如香港。香港在2019年颁发了4.2万个永居证件，但在疫情之后只有1.8万个。在中国有很多留学生，如果看看整个全球的情况，OECD国家人口的供给和需求是存在错配的，这些国家的劳动力数量是在减少的，OECD国家疫情的恢复也受到了影响。OECD国家的绿色转型也对人才的需求是有一定影响的。比如对能源行业、制造业行业的人才需求是在减少的。数字化发展，尤其疫情加速了数字化的转型，因为疫情期间，大家很多时候是用Zoom在网上开会，疫情之后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做法。人工智能、ChatGPT也发展得非常快，对劳动力市场也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27%的就业行业都面临着自动化的机遇或风险。人力市场当中，很多企业面临着困难，很难找到技能工人。我们做的一个调查，面临困难的这些企业数量比例大概是77%，80%的加拿大的、英国、澳大利亚的企业都说他们在招工方面遇到了一定的困难。
所以，数字化是全球化近期的主要趋势。OECD最近有一些项目来吸引人才。我不具体介绍我们项目的情况，我们有些项目非常的成功，有些可能不那么成功。我们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尽管在一些国家，比如他们可能出台了很多政策来吸引的人才也非常地努力在做更多的事情。我想特别谈的一点是，英国在2020年推出了特殊的签证政策，他们还有一个“海外英国人计划”。2023年6月以来，就吸引了6000人，其中有很多是来自中国香港的。
另外一个澳大利亚有个全球人才项目，这个项目是为了提供更多的技能人才，希望能吸引来自各行各业的人才，不仅希望有高学历的人才，还希望有高潜力的人才。在加拿大还有一个吸引人才的计划，美国1990年之后，移民的数量是在减少的，加拿大希望能够吸引来自更多美国的移民，美国的留学生。加拿大还有自己的首席人才官，希望自己的移民政策能够更好地满足加拿大劳动力市场或劳动力需求。他们提出了自己特别的签证政策，希望移民政策能够更加高效地与劳动力市场相匹配。
德国2023年也推出了一个新的移民法，其中涉及多个方面的内容，包括降低蓝领工人的门槛，他们现在更加看重移民的实践经验，并不是说这些人有多么高水平的技能，只是希望他们能是技术工人。很多人，尤其是移民，他们可能是第一次到欧洲来，第一次想申请一年的签证。我们知道，全球范围内人才争夺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
欧盟也是非常积极地在吸引人才。刚才李文提到了欧盟的“全球人才伙伴关系”，欧盟还有一个移民协议，欧盟层面还有很多这方面的努力。欧盟是希望能够增加人才的流动性，欧盟委员会副主席专门责成完成这方面的工作。这项移民政策也是其施政要领的一个重要内容。这也说明OECD国家是在积极地吸引海外人才的。
我们看到各个国家都在吸引留学生，而且留学生在所有的OECD国家数量都在逐步稳定地增加，而且在很多国家，留学生的数量在移民比例当中占的比例是非常高的。所以，各个国家都在吸引留学生。大家也可以看看其他地区的情况，比如亚洲是走在前列的，OECD国家40%的留学生是来自亚洲的，中国是最大的留学生来源地，大概25%的留学生是来自中国的。这比排名第二的印度多了1倍。我认为，要吸引留学生，一个战略就是要让他们能够留下来，比如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签证政策，让他们能够获取长期的居留权。OECD国家目前正在大力推进留学生，从学生到居民的过渡，这个学生可以在当地留下1-2年时间来找工作，之后可以申请工作的许可。
现在看，加拿大和德国60%的留学生毕业之后还留在了本国。毕业十年之后，大概也有40%的学生留在本国，所以，这些国家在吸引留学生方面是非常成功的。
中国的学生五年之后在加拿大保留率是50%，这比印度要低。像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本这样的国家，中国的留学生保留率就更高一些，其实对于人才的保留非常重要。从调查结果来看，哪些国家是他们的梦想之国呢？很多留学生想移民到德国，各种形式的移民。我问他们，你们选择目的地国时认为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大家看到工资仅占7%，第一是教育体系，当然他们想到的是他们的孩子；第二是卫生体系和社会保障；第三是对移民积极的态度；第四对于家庭有更好的机会。就业也非常重要，但不是最关键的，如果你想吸引人才就需要好的战略，这个战略不仅仅涉及到工作机会和职业发展，要更广泛的战略。人才吸引的其他指标主要有七个维度，涉及到未来的发展前景、包容性、孩子的机会、家庭的机会等等。人才吸引排名第一的是新西兰，然后是瑞典和瑞士，可以看到小国具有非常高的吸引力，美国排第八，加拿大排第十。
我们可以看一下中国，中国没有列在这个表上，但我们就要做具体分析了，对于企业家来说，最具吸引力的经合组织有哪十个呢？还是瑞典、瑞士、加拿大。所以，排名不太一样。新西兰稍微往后一点了，对国际留学生来说，最具有吸引力的国家有哪些？我们认为非常惊讶的是美国，德国第二，英国排第三，最底下有韩国和日本，非常有意思，日本排第八名。如果我们能看到中国加入这个名单里就更好了。
对于创业人员来说可能情况不太一样，加拿大第一，美国、英国排前列，法国跃升为第三位，因为法国特别有吸引创业人才的环境和政策，各种各样的项目可以让这个创业者和他们的家庭，家庭的就业人员，他们的雇工更好地在法国发展。
最后我想做个总结，看看未来怎么办？我最主要想传递的信息，不仅仅要有开放的政策，最主要的是需要有个好的体系。但不止于此，比如我们需要有很好的品牌宣传，让大家都知道你这个社会是一个开放的社会，是个欢迎人才的社会。通过这样的宣传，你不仅仅可以吸引更多的游客，还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才，来自于国际的人才。所以，不仅仅需要开放的政策，应该让大家都知道你的国家有这样的欢迎人才的形象。非常重要的是，将这个移民体系数字化过程当中也应该加快速度，让客户有更好的体验，提升透明度。比如在经合组织吸引人才的能力，更好地利用人才技能方面没有很好地匹配起来。
同时我们可以通过激励措施吸引全球的留学生，对于人口大国，比如中国这样的国家来说，能够吸引你们的留学生回国也是非常重要的。
本文依据嘉宾在由全球化智库（CCG）主办的“第十届中国与全球化论坛”的发言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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