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 | 王辉耀在法国举办科尔尼全球CEO 论坛上演讲：我仍然认为经济全球化是问题的答案
2023年7月11日
2023年6月25-26日，由科尔尼全球商业政策委员会主办的Kearney Global CEO Retreat在法国戛纳举办。来自全球70多个顶级跨国企业的CEO、智库专家和资深政要出席会议探讨交流。全球化智库（CCG）创始人兼理事长王辉耀受邀在第一场全体大会上以“二战后的国际秩序被削弱的潜在可能性及后果”为主题的论坛中发表主题演讲，演讲全文如下：
我认为本场讨论真的很吸引人，因为它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很聪明的头脑和商业领袖。我们正在讨论的话题是，如果二战后的全球秩序继续受到侵蚀，人类命运将会怎样？这确实是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今天我想分享的是，我们现在处于十字路口。用中国常用话来说，我们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我想表达的第一点是，世界正在变成一个多极世界。上个月，我在柏林参加全球解决方案峰会，德国总理朔尔茨说，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多极世界。多极世界是现实，单极世界正在一去不复返。我觉得他是正确的。马克龙总统说，我们正在寻求一个更加独立的欧洲，所以今天到场的其他人都正在习惯多极世界。美国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建立了新的国际秩序，这一国际秩序以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贸易组织为代表。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这一体系推动的全球化取得了巨大成功。当下的问题是，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多极世界，然而即有全球治理却已经落后于全球实践。我们确实有一个多极世界正在形成，需要形成多级世界的治理体系，我们现在需要完善和提升及建设新的国际治理体系，这就是整个问题的来源，这正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从单极世界到多极世界，缺乏完善的多级世界治理体系，我们该如何应对？解决方案、提升方案和框架在哪里？我认为这正是我们现在应该深入思考的问题。
我想说的第二点是，我仍然认为经济全球化可能是问题的答案。因此，我们着实应该促进经济全球化，而非过度强调安全全球化，使经济全球化遭遇巨大挫折。现在，我们真的被这种过度滥用和对全球化安全的过度担忧所困扰。我们可以看到全球化确实让我们所有人受益。我们之所以还没有经历第三次世界大战，经济的繁荣和发展仍然将我们联系在一起。我们现在经历的不同于冷战时期，因为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当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的人们身处同一条船上时，我们怎么能互相相斗呢，我们必须同舟共济！
举个例子，自1990年以来，世界最贫困人口减少了四分之三。在过去的60年里，国际贸易增长了20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人均收入在过去的60年里增长了27倍。同样，看看中国；这是一个全球化的成功故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中国将继续为世界创造超过22%的GDP增长，这一增长将持续到未来五年。此外，根据购买力平价理论，金砖国家已经超过了G7。
可以看到全球化确实带来了很多好处。尤其是中国，在过去的40年里，有8亿人摆脱了贫困。这在人类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根据联合国SDG2030世界议程的首要目标，这代表中国在同一时期为全球减贫了70%。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中国人开始拥抱全球化和我们过去拥有的全球化的体系。但是现在我们所有人都面临着全球化真正困难的挑战。世界正在扩大冲突规模，俄乌战争冲突不断升级，北约要在东京设立办事处，五眼联盟想拓展到韩国，AUKUS计划在未来数十年内在亚太地区部署核潜艇，这一系列军事部署意味着全球化面临最严峻的挑战，这真的引起了多方关注。
我同意刚才马凯硕先生发言说的观点，亚洲仍在为全球化不懈做出巨大努力。亚洲有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贸易协定RCEP。中国还在申请加入CPTPP，中国也正在积极推进加入CPTPP和DEPA的进程。当然，中国还想推动更深层次全球区域的合作。中国确实在推动经济全球化，像中国成立的AIIB几乎包括所有主要的西方国家。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还是发展中国家最大的基础设施计划。美国有B3W，欧盟有全球门户计划，我认为这些基础设施计划可以与“一带一路”共同努力。我们需要把目光拉回到经济全球化上来，因为这是我们能拥有的最安全的温床，它可以使我们互相受益。
“脱钩”是我在国际交流中经常会听到的一个词汇，现在已经叫“去风险化”了。我在想，有什么风险？我认为最大的风险是，我们正在失去我们繁荣的经济和美好的生活，失去我们在世界各地的商贸和投资往来。这才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风险。
所以我的第三点是，我真的认为我们应该找到多极和平相处的模式。当然，美国仍然是经济实力最强大的国家。我认为美国可以和欧盟、中国以及全球南方国家共同建立一个G4，其中金砖国家可以代表全球南方。G4的建立可以让我们的合作变得更加高效。此外，中国、欧盟和美国可以建立一个G3的三方对话机制，以真正解决各自双边问题。比如欧洲国家可以在中国和美国关系紧张时成为很好的调解人，这将会为各方关系如虎添翼。对中国来说也是如此，中国也可以成为俄乌冲突的调停者，我们可以互相帮助。谈到气候变化，这是我们中美欧三个最大碳排放国家面临的最大威胁。就在上周，北京遭遇了历史性的高温，令人非常难以置信。此外还有人工智能的议题亟待讨论。因此，G3应该关注整个多极世界，聚焦人类面临的所有挑战，帮助全球南方国家。在这些共同的挑战面前，我们不应该互相制裁和争斗。
我的第四点是关于专制和民主。在西方国家，民主意味着有选票和投票纸，而在中国有全过程民主，协商民主，还有选贤用能的“试卷民主”，每年有1200万年轻人去考大学，200万去考公务员，在中国通过考试选票选拔人才的选择可能更有效。
目前，中国现在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制造商，今年第一季度，中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出口国，中国有600万个5G、4G基站，中国还建成了最大的教育体系和为14亿人提供医疗保障的社会保障体系，中国高速铁路网的总面积相当于排在中国后面十个国家的总和。而在美国是军事预算相当于接下来十个国家的总和。从这一对比中可以看到，中国人集中精力于经济建设全球化而不是安全全球化，中国为世界经济提供稳定作用。
我想说的最后一点是，我认为全球商业合作正在恢复。中国被封锁了三年，但是现在我们看到所有的主要欧洲领导人都来中国了。此外，美国企业家埃隆·马斯克和比尔·盖茨也来了，从中可以看出，即使美国已经将1300家中国公司列入制裁名单，我们也仍然能够看到这些企业在中国发展的回升势头。中国为全球贡献了30%左右的GDP增长，阻止企业与中国进行交易对那些企业来说是巨大的损失。最后我想说，在过去三年疫情期间，我与劳伦斯·萨默斯、约瑟夫·奈、格雷厄姆·艾利森、马丁·沃尔夫、托马斯·弗里德曼和亨利·保尔森等三四十位国际知名人士进行过一对一对话，大体来看，他们的共同结论是，我们不应该有冷战，不应该有脱钩。他们也有很多人认为，也许五年或十年后，我们可能通过努力达到一种新的平衡，美国最终不得不接受中国。我们都是人类。我们必须一起努力，迎接人类等共同挑战。我相信这就是我们要传达的信息，希望我们能够继续朝着这个目标前进。谢谢大家！
（本文根据发言录音翻译整理，未经本人审阅，转载请注明出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