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国际政治经济学视野下的海外华商与‘一带一路’——理论反思、路径选择、治理策略
2023年5月11日
刘宏，全球化智库（CCG）学术委员会专家、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协理副校长、南洋公共管理研究生院院长、社会科学学院公共政策与全球事务系陈六使讲席教授长。
2023年5月7日下午，由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清华大学国家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基地主办，清华大学社科学院经济学研究所、清华大学华商研究中心承办的2023年“社科大讲堂”第三讲暨清华大学经济学研究所30周年学术活动在第六教学楼举行。现任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协理副校长、社会科学学院陈六使讲席教授、南洋公共管理研究生院院长（研究和培训）刘宏教授发表了题为“国际政治经济学视野下的海外华商与‘一带一路’——理论反思、路径选择、治理策略”的演讲。本次讲座同时邀请到中国华侨华人研究所张春旺所长、张秀明副所长，以及加拿大纽芬兰纪念大学讲席教授方涛。本次讲座由清华大学华商研究中心主任龙登高教授主持。
海外华侨华人在“一带一路”的建设与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之际，刘宏教授从理论、方法、资料等方面深入思考了华侨华人和华商的作用。在国际政治经济学（International Political Economy, IPE）的分析框架下，刘宏教授提出了“一带一路”作为跨界治理新模式的观点，将中国、“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区域外国家地区三元空间有机结合，融入跨界治理的大框架中。在空间上，既从中国看海外，又从海外看中国，揭示两者之间的关联性与互动性。在时间上，既追溯其历史渊源，又深化其现实意义，将“一带一路”作为一个历史与现实相关联的整体。在政策上，既注重中国的政策措施，也关注这些政策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反响以及在此基础上展开的人员、资本、技术和信息的跨界流动。刘宏教授基于近年来在二十多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多点实地调研（multi-sited fieldwork）结果，提出了解读“一带一路”2.0版本的三个关键词：国际政治经济学（IPE）、沟通嵌入、网络力。
在此基础上，刘宏教授分析了新兴区域与全球秩序对“一带一路”的影响，强调东南亚地区与海外华商对“一带一路”的重要性。他指出，东盟的人口基数大、经济总量高、区域一体化进程早，是中国重要的贸易伙伴。中国和东盟互为最大贸易伙伴，东南亚地区也是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主要投向的地区，具有重要地位。刘教授区分了“华人”与“华侨”的概念，指出海外华商对“一带一路”企业走出去相辅相成，具体分析了海外华商参与“一带一路”的路径、机制、政策及其对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贡献。现有国际政治经济学（IPE）理论主要是对西方发展规律的总结提炼，对中国发展与海外华商实践经验的关注不足。刘宏教授提出既要运用国际政治经济学（IPE）框架深化海外华商、“一带一路”等问题的研究，又应将中国经验融入IPE理论更新与教学当中。
论及海外华商参与“一带一路”的模式，刘宏教授重点介绍了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华商的路径选择。他指出，新加坡与中国的双边投资与互联互通是在制度化大框架下的整体性、组织化参与；而马来西亚则游离于马来人主导的政治结构之外、以个体方式参与其中。在这一过程中，中国对马来西亚在基础设施、房地产等领域的投资也促进了当地华人企业生态的发展。此时的华商概念则不再局限于在当地出生成长的群体，也包括新移民的华商和中国的企业。在不同的反应模式下，各国选择参与“一带一路”的最终路径取决于以下要素：本国企业的情况、国内经济环境与政治局势、中国及区域外的政策因素等。刘宏教授也指出，国际政治经济学研究国家之间的关系如何影响政治经济发展，近年来“一带一路”在抓住机遇寻求合作与发展的同时，也面临包括政治局势与国际关系、跨国公司产业转移在内的多方挑战。
刘宏教授在结语部分提到，“一带一路”在这十年来保持了原则一致和总方向不变，推动了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促进中国在双边、多边的经济合作与发展；与此同时，“一带一路”自身也经历了策略、方法、措施的演变与调整。从内部结构与外部环境等多方面综合分析，东南亚地区在贸易投资、地缘政治、华侨华人、历史年代等方面都存在较强优势，是中国区域合作的重要伙伴。刘教授指出用国际政治经济学框架来解释“一带一路”和海外华侨华人问题，但不能照搬西方理论，应注重中国发展经验的分析，并进一步丰富和修正理论。
在互动环节，中国华侨华人研究所张春旺所长首先对讲座进行评论。张所长指出，刘宏教授对“一带一路”的分析全面而精当，详细阐述了华商的角色与作用；且用三元空间的新颖视角关注不同国家对中国和“一带一路”的需求与评价，很受启发。在此基础上，张春旺所长围绕疫情冲击、地缘政治、国内外经济环境等因素对“一带一路”产生的影响，以及华商群体可能发挥的作用展开讨论。
加拿大纽芬兰纪念大学讲席教授方涛认为讲座在新颖的国际政治经济学框架下，全方位多角度阐述了“一带一路”的影响，非常具有启发性。方涛教授指出，“一带一路”有以下几个方面值得关注：第一，从最近经济形势来讲，“一带一路”有利于在复杂形势下打开新的市场；第二，从投资视角来讲，应考量投资回报率，通过“一带一路”找到投资回报率高的地区着重发展；第三，海外华侨华人是中国在海外的重要人才储备库，应予以重视。
中国华侨华人研究所张秀明副所长表示，刘宏教授的学术研究兼有理论高度与开阔视野，研究方法严谨，有强大且权威的数据资料与文献支撑。在IPE理论的基础上结合国际形势与中国国情展开研究，充分展现海外华侨华人学者的优势与特点，具有说服力和启发性。
现场同学就“一带一路”所涉及的行为主体进行提问。刘宏教授统一做出回应，分析“一带一路”中国与国际发展的关系涉及两个方面：第一，“一带一路”如何将国内发展与国际发展有机结合。第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区域外国家的关系如何影响“一带一路”合作深化。刘教授指出，多方区域合作和国际秩序并存或竞争是常态，近代以来国际秩序的演变过程就是不断地在竞争中发展。我们要思考推动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最优模式，在实践中与各国相互学习、共商共建、合作共赢。
文章选自清华大学华商研究中心，2023年5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