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申权:从文明的角度思考关于发展道路的困惑

2016年4月20日

 

何申权,《环球时报》编委

今年两会的时候,我们的编辑跟我们讨论怎么评两会的报道,当时我提了一个方向。我说今年两会的背景是两个,一是信心,一是方向。以我的感知,当下社会缺的是这两个,一是信心,一是方向。对这个我反而非常困惑,刚才我想了一下,我觉得如果是纵向比较,今天的中国是最强大最好的时期,因为可以说中国全方位的实力是全球老大,而且还在上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在20年之后超越美国,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的势头。现在没有人敢侵略我们,甚至别人怕我们侵略他们。中国历史上从来都是强敌环饲。哪怕最强大的唐朝,唐朝其实是很弱小的,吐蕃很强大,我们搞和亲政策是因为怕他,把自己皇帝的公主送给他去换取和平,所有的历史上都是这样的。但是今天谁还敢侵略我们,说实话,如果没有美国的因素,我们从实力上来讲可以拿下整个亚洲。我们实现了当年救亡图存时期的仁人志士的梦想,为什么反而更困惑了,开始怀疑自己的道路是不是走对了,是不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应该走什么样的道路。这是什么样的因素造成的困惑。这是应该很深刻的思考。

郑老师提出了一个文明的角度,对这个角度我一直非常关注。我觉得确实是,我们看了很多表象看不清楚,但是从文明视角去看的话可能会有一个抓手,我说的困惑也可以从文明的角度去理解。郑老师说现在处在第四个阶段,西方的文明进来了。中华文明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文明,一直以来都是兼容并蓄的,现在我们又处在一个新的碰撞和融合的阶段。但是我觉得这个碰撞和融合,不能自然地形成一种和平的、平稳的,就可能会形成一种非常激烈的状态,然而这个风险有多大?

我也有一个担心,中国的穆斯林是两千多万,基督教、新教、天主教加在一起是一亿多,而且这个数据还在急剧上升。另外法轮功、全能神教的数量也是很大的。中国的国学、儒家还在进行重构,还没有找到自我。儒家的本质是保守的,讲究复古,在大开大合的大改革时代,儒家是不合适的。我们怎么样建立这个价值观。文明是隐性的,但是有其根本性作用的因素,这些不同的文明加在一起,最后会不会形成一种激烈的碰撞,然后甚至导致中国的社会不稳定,成为将来一个巨大的不稳定的因素呢?现在我看到一些令人担忧的现象,比如说温州的那么多教堂,我们把它拆除了。其实拆除它是非常简单粗暴的方式,现在到处在建清真寺、教堂,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议论,我们与穆斯林、基督徒共处不能够自然实现,在中国范围内不同多元文明的和平共处都不能自然形成,将来是不是有可能会产生一种不稳定的因素,我有这个担心。

(根据嘉宾在CCG举办的“郑永年‘重塑亚洲价值观’研讨会暨新书交流会”上的发言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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