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海外军团”
2014年2月19日上周，中国与全球化智库主任王辉耀在香港参加了两个会议。一个是香港发展论坛举办的“回归学人在香港”研讨会。会议邀请了不同年代的“海归派”分享各自在港生活、工作的经验，其中包括香港恒隆集团主席陈启宗，香港中文大学教授王绍光，中信资本首席执行官张懿宸以及摩根大通中国区首席执行官方方等人，我在会上也介绍我对香港的看法，包括90年代我在香港工作时和现在的变化。会场讨论非常热烈，将近300多人参加了该研讨会，不少听众也纷纷发表了自己对于海归香港的看法和想法。会后，香港众多媒体纷纷报道，成为一个引人注目的热点话题。
另一个会议是香港亚洲协会举办有关中国海归的讲座，请我去介绍有关中国“海归”的发展状况，也有很多企业界，学界、政府部门和媒体的代表参加。会上交流也十分热烈。实际上，中国和香港关于“海归”的话题，是一个两地都十分感兴趣的话题。这里，我想介绍一下香港的海外军团的话题。
香港近700万人口之中，有近四成半不是在本地出生。当中有一个引人注目的群体，他们在内地出生，在海外接受高等教育，然后于本港工作、居住的“海归派”。其实早些年前，香港便有少数具有战略眼光的企业家和机构，开始悄悄地引进中国留学生了。那些“海归派”，现在已经成为本企业开拓新产业的领军人物。据初步估计，九七回归后，约有四、五万内地的海外学人来港工作、居住，他们主要活跃于学术界、金融界、法律界和会计界等专业领域。
香港是个典型的国际化移民城市，根据联合国的一项统计，在2005年，一个只有700万人口的城市香港，竟然有300万人口是外来移民（这项统计包括1997年前从中国大陆和台湾地区来的移民），在全世界移民总量上排名第14，甚至高于以色列、日本、意大利。也正是其城市的移民特性成就了包容、多元化的城市精神。如果说目前人才流动是全世界的趋势所在，那么香港这座城市便是人才流动的受惠者。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出国留学人员总数达140万人，目前已回国的有30多万。而这些总数30多万的“海归”中并没有包括“归”到香港的这几万人，如果加上香港，中国目前的海归应超过40万人。
作为著名的国际金融中心、贸易港口，世界著名的跨国公司林立，香港人的国际化和东西方兼容视野堪称亚洲翘楚。而任何一个国际金融中心都必然是一个人才中心。人才的流动是与资本的流动紧密关联的。另外重要的是，从人力资本的角度来看，人才流动到一个地方会带来溢出效应，这种溢出效应和知识的溢出效应一样，会为金融中心带来正面的效果。香港金融业的发展不仅离不开内地经济作为强大后盾和依托，更离不开内地的人才作为引擎和驱动力，来撑起香港金融业发展的“半壁江山”。
根据香港入境事务处的统计，自2006年推出“优秀人才入境计划”以来，有188名内地优秀人才成为香港居民，这些人主要来自金融和会计服务业，这些人大多具有较高的教育背景专业素养以及国际视野。到目前为止，约有四、五万具有中国背景的海归人士在香港工作，其中以财经和金融业专业为主力，他们大多是在中国内地学习成长，之后游学海外接受教育归来的“专才”、“优才”，并正逐渐成为香港金融舞台上的主角。他们的多种文化经历使他们的判断力和感悟力更为多元化，也更具包容性，他们日渐成为香港金融界的中流砥柱。此外，中国每年还有数千名应届毕业生来香港上大学，也使香港增加了人才的流动。
而在学术界，“海归”也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香港八家大学，“海归”教授、讲师更已成了不少学系的中流砥柱，担负起主要的教学和科研重责。特别是理工科方面，“科大”曾经获奖的纳米服装材料研究、“中大”参与国家航天科技“神舟”讯号回收项目，主其事的都是“海归”教授。“海归”为沉闷的香港学术界带来了清新空气并带来了前沿的学术理念。
不仅如此，在科技、文化等领域，都可以发现海归的身影。他们积极融入到当地生活中，为这个城市的发展一点点地付出自己的力量。
“海归”自身具有视野开阔，兼并东西方文化成果的优势，香港的“海外军团”已经为香港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带来了丰厚的物质和智力财富。同时对于“海归”来说，香港也是充满魅力的，这里不仅有紧靠中国内地大市场的优势，而且有目前内地发达地区尚欠缺的不少好条件。对那些既想回国发展但又不尽满意内地条件的留学生来说，香港无疑是最理想的发展福地。说到香港的优势，我认为虽然内地发展迅速，但是香港在某些优势方面，内地未来十年仍难追上，如金融体制、法治观念、咨讯和创作自由等。
香港社会政治结构的变化，需要一批关怀本土社会并且能放眼世界的人，这就为一些“海归”提供了机会。另外香港也要积极采取各种措施，在世界各地招揽人才。“海外军团”与“香港”的关系可谓是鱼和水，“海归”们在香港可以大展拳脚，而同时香港的发展又离不开他们的付出。香港传统上是中外东西方的汇合处，如何继续保持这种优势，我认为大量吸收海外人才是一条重要的途径。
（欧美同学会副会长、欧美同学会建言献策委员会主任、中国与全球化智库主任王辉耀）
